精深与恢弘齐思和先秦史研究特色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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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要】齐思和通过考察历代文献,对以上六种观点作了考量,认为神农氏为传说中人物,《山海经》多载神话故事,不足采信,故“始于神农、叔均之说,失之过
齐思和通过考察历代文献,对以上六种观点作了考量,认为神农氏为传说中人物,《山海经》多载神话故事,不足采信,故“始于神农、叔均之说,失之过早”;两汉、三国时期,有关牛耕记载已经俯拾皆是,不胜枚举,故“牛耕始于晋之说,实不能成立也”;“汉前古书言及牛耕者多矣,并不始于汉也。”总的来说,周必达《曾氏农器谱》所论,“其说极是”[7]。但是,齐思和认为周氏的四个论据过于简略,不足以自持,难却学者之疑,故齐思和对周氏的论据作了进一步疏通证明,并且补充了两条重要的史料依据:第一,司马迁《史记》卷六七《仲尼弟子列传》载“司马耕,字子牛”,与周必大的论据“冉耕之字伯牛者相同,亦为春秋时已有牛耕之明证。”[7]并且批评清代王引之在《春秋名字解诂》中为了坚持古无牛耕之说,不惜曲意改字说经,削足适履的做法。第二,《国语·晋语》载“夫范中行氏不恤庶难,欲擅晋国。今其子孙,将耕于齐。宗庙之牺为畎亩之勤。人之化也,何日之有?”[8]齐思和认为此为“春秋之时已有牛耕之确证也”[7]。此外,齐思和在《牛耕之起源》文中还考证铁犁的出现时间,以及农业耕作方法的演变,并指出,牛耕铁犁的发明,是春秋战国时期土地制度巨变的重要原因。值得一提的是,齐思和在上世纪50年代依然坚持“牛耕起源于春秋”的观点,并且对牛耕起源的时间更加具体化,他在一篇文章中提到“在春秋时代以前,住在中原区的‘诸夏’,不但不知道用驴、骡,并且不知道用牛来耕种,农业完全依靠人力。到了春秋时代末年,才发明了‘牛耕’的方法。”[9]牛耕的起源问题,学术界目前尚存有争议,但“牛耕起源于春秋”的观点已经为不少学者所认同① 这类文章有:李福泉.宗庙之牺为畎亩之勤——牛耕说质疑[J].求索,1984,(5);韩国磐.牛耕早在赵过之前[J].社会科学战线,1985,(4);钱晓康.关于我国牛耕的一点看法[J].农业考古,1995,(1);卫斯.关于牛耕起源的探讨[J].农业考古,1982,(2);夏麦陵.殷商牛耕说献疑[J].农业考古,1984,(2).。齐思和对周必大“牛耕始于春秋说”的进一步论证,进而指出牛耕的出现,对春秋时期生产力的发展、土地制度、赋税制度的变化的影响,显示出严密的逻辑思维与深邃的历史洞察力。
第三,考察农家学说起源及其主要思想特征。我国是一个以农业文明著称的文明古国,农业在我国历来受到重视。“古帝注重民食物,《洪范》首列食货,农事之要,先哲明之久矣。”[10]有关农业的思想、学说,在先秦时期已经出现,作为诸子百家中的一家,“农家是先秦九流之一,但这一派的学说因为古书失传,堙没不彰”[4]。加之农家学说的思想“朴而无华,其道觳而难尊,继起者少以后遂绝”[10],但农家学说的强本节用,重农抑商的思想为其它学派所吸收,对以后产生了重要影响。齐思和作《先秦农家学说考》一文,较为详细地考证了农家学说的起源情况、代表人物以及基本主张,阐述了农家学说的历史影响。
齐思和认为农家学说最早起源于“田畯、司穑”等教民稼穑的基层官吏,农家学说在战国时期形成“一家之言”,与百家并列。齐思和认为,在先秦以前,作为直接从事农业生产实践的劳动者,忙于生计,无暇作专门研究,积累农业耕作经验。再者,“古者惟贵族有受学之机会,亦惟贵族得为官,学与位皆专于上。”[10]因此,“田畯、司穑”等基层农业官吏成为农家学说的最早来源,班固《汉书·艺文志》认为:“农家者流,盖出于农稷之官。”[11]到了战国时期,“庶民既解放,亦有受教育之机会,然后智识始传播于民间。”以许行为代表的学者将农家学说,“发扬光大,创为理论,以其学与他家争”[10],成为百家争鸣中的一个重要学术流派。
关于农家学说的代表人物及其基本主张。齐思和认为,战国农家学说最著名的代表人物是许行。许行的著作不见于《汉书·艺文志》,可能早已亡佚。许行的学说大多载于《孟子》,他的主张有:其一,力主“君民并耕”。许行曾说:“腾君则诚贤君也;虽然,未闻道也。贤者与民并耕而食,饔飧而治。今腾有食廪府库,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,恶得闲?”[12]“君民并耕”思想在齐思和看来,至少反映了春秋战国时期的社会趋向,首先,农家“君民并耕”的主张代表了部分下层民众的诉求,与儒家大力拥护之“君子劳心,小人劳力,先王之制”[12]思想大相径庭。其次,“君民并耕”思想是对当时社会问题的反思。战国时期,“士君子则竞游谈而骛口说,商贾则废农耕而趋末业。食之者众,而生之者寡,成一极严重之社会问题。则许行之说,实对于当时社会趋势之一种强有力的反抗。”[10]最后,齐思和指出,由于生产力的发展,社会分工已是时代之必然。他说:“盖社会愈进化,则愈需要社会分工。许子一派学者,认耕稼为惟一生利工作,此种理想,在复杂社会中,自难实现。”[10]
文章来源:《中国农史》 网址: http://www.zgnszz.cn/qikandaodu/2021/0709/359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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